养虫之好,始于童年,先养知了,后养蟋蟀。时至晚年,对虫之逞强好斗已失兴趣,每年以养蝈蝈自娱。
蝈蝈者,俗名哥哥,昆虫纲,直翅目,绿衣长须,双翅披金,头两边各有一颗宝石般的眼睛,因叫声清脆,与蟋蟀、油葫芦并称“三大鸣虫”。
今年初夏,在即将歇业的万商花鸟市场购得三只蝈蝈。养了些日子,便能分辨其异同。甲蝈蝈面目清秀,个头苗条,一身翠衣绿翅,鸣声轻婉,性胆怯,稍一靠近,叫声戛然而止;乙蝈蝈是褐衣绿身,双翅呈金黄色,模样粗犷,胃口特好。一粒毛豆,不到两小时便被它嚼得所剩无几。鸣声略显沙哑;丙蝈蝈开口最晚,养了一个星期才鸣叫,其声唧唧,其翼轻盈如纱,身型英姿勃发。
中年时曾住一小区,周边还未开发,推窗便见农田,夜来蛙声一片,令人陶醉。今有养虫者曰:蝈蝈亦有蛙鸣者,价贵而已。便又去“万商”虫市,见一女摊主打着“中国好声音”的招牌。200元购得一只会呱呱而叫的极品蝈蝈,又挑了一只“翠蝈蝈”,通体碧绿,翅薄如纱。因其鲜嫩多姿,在蝈蝈中为俊者,只是叫口不够厚重。另选“铁蝈蝈”一只,此虫生于北方,青黑色衣,蓝脸红牙,鸣声宽宏。
从此,家中有六只蝈蝈,鸣声此起彼伏,丁蝈蝈的蛙鸣之声,高昂厚实,遒劲有力,有京剧麒派老生之韵味。它一叫,其他五只蝈蝈也随声附和,或尖锐,或急促,或响亮,或优雅,或如金属碰撞之声,或似青蛙在水田狂鸣。
为了组成更好听的昆虫大合唱,我从方老板处购得柬埔寨竹蛉,鸣声如丝竹清幽;又购得一只高山翅额蟋,形如蟋蟀,个头稍大,全身黑褐色,系云南野生,鸣声高亢婉转,煞是好听;还有一只是老挝野生霍氏片蟋,此虫体呈棱形,似一枚绿色枣核,会发四种不同的鸣声,兼有黄蛉、竹蛉、单口金钟、连口金钟鸣声之妙。加上家中原来那只鸣声文雅的黄蛉,于是,“昆虫大合唱”不分白天黑夜,时常响起,寻常小屋生机盎然,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