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南部吕梁山区,乡宁县与河津市交界处的一个山坳里,也算得上是一个深山峡谷,这个叫鹿嗷峪的地方几乎在各种地图上都难找到位置,其实里边还隐藏着一个微型山村或者叫袖珍型山村,至今里边还住着一户人家一位李姓大叔。
峡谷蜿蜒,距离运城一端的山口大约有10多公里,然而这边却属于乡宁县境,山中植被茂盛,散居在山谷一侧的小山村几乎很难发现。近些年,山区农村通上了公路,给山里人们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即便是这样,独居在此的李大叔依旧坚守着传统的农耕生活,放牧,种地,挖药材,无事一年都下山,甚至五六年都没有去过县城。
山谷入口处有一个被当地人称作一线天的自然景观,采风中沿着曲曲弯弯的水泥山路走了进来,30分钟后车子爬上了半山腰,不知拐过多少弯道,也不曾见到一个人影,忽然山谷中一座小庙进入眼帘,让原本想打退堂鼓的思想重新有了希望。
上山下坡的沿山前行,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处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留下的土坯房子拦住了去路,右侧玉米地里走出了穿着白衣的李大叔,回过身只是看了看我们,便沿着小道回了家。
山里人不善言语,似乎更不愿意面对镜头,由于方言的缘故,交流起来还是有些费劲,可是从大叔的言谈中还是了解到了大致的情况。
“这里原本也就是五六户人家,这些年年轻人外出打工去了,经济好转陆续都在大地方买下了房子,老人们也随了孩子,都陆续搬离了这里,我和别人不一样,没有其它拖累,国债的是一人吃饱全家饱的日子,也就没有迁走的想法。”
大叔住的院子依山而建,和大多数人家一样,选择在黄土山崖的地方,挖建3孔土窑洞还是当年父辈手里流传下来的,冬暖夏凉是最大的优点。
李大叔年轻的时候是有过1年左右的婚姻经历的,后来因为女人不满足山里人家的经济状况才分了手,大叔的性格比较内向,从此便不再提起结婚的事情,岁月如同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花甲之年。
“几十年都过去了,其实一个人生活挺好的,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现在社会好,国家给我办了五保手续,就是不干活也饿不着肚子,可是山里人放牧,种田,挖药材是靠山吃山的生活习惯,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这样的养老日子过的很充实。”
大叔家不远处是他利用山崖做成的羊圈,早上将羊群放出来就不用管了,10来只羊会自动进入山谷觅食,天黑它们便回到这里,大叔只需要给它们加些玉米,喂点水就可以了。
数百年来山里人积累了丰富的生存经验,靠山吃山相当不易,仅靠种田难以维持生计,放牧便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收入,李大叔对此相当熟知,每年的10来只羊能收入万元,为了能够稳定收入,他又养殖了4头牛,相比羊肉来讲牛肉这些年的价格波动不大,养牛就成为放牧的主业。
山村人家都已迁走,留下了民房便成为大叔一人独享的财产,大叔把距他家不远的土坯房子做了牛圈,牛羊的管理是一个模式,早上赶出去几乎一天都不需要在看管。
靠山吃山的生活习惯多种多样,山里几乎把这个发挥到了极致,邻居的房檐下也成为了大叔发财之地,他在这里养殖了2窝土蜂,产下的蜂蜜自己一年也吃不完,有相当一部分卖给了山外来的游客,他们对山里的百花蜜格外钟情,一斤的价格在百元左右。邻居家的用石头垒成的鸡窝也被大叔所利用,他家的土鸡就养在这里,鸡蛋能够大叔一年吃,这个是身体营养的主要来源。
“山里生活多美,就说这夏季山风呼呼吹,满身都是凉爽,看天气预报山下温度都快40度了,山里依旧很凉快,要在山下我可受不了,再看山中各种野果都有,现在正是山桃,山梨成熟时,就我一个人吃都吃不过来,采摘下来大部分都喂了牛羊,山中野果不打农药,都是自然生长的绿色产品,这要是带到城里是能卖大价钱的。”
一户倒塌院落里山桃树挂满枝头,红红的成熟色彩非常诱人,大叔随手摘下几个递给了我们,山桃口感独特,甜中略有一丝苦味,感觉就是一种生活的品味。
正常的年份雨水还是可以的,今年是个特殊情况,雨水很充沛,大叔家的玉米长势喜人,就是套种在里边的土豆生长得也要比往年好,山里土地有些紧张,大叔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钟有庄稼,这是他的基本口粮,另外还种植一部分蔬菜,黄瓜,茄子,豆角,辣椒西红柿,保证了他大半年的供应,后半年大叔延续生活习惯,腌制酸菜,储存萝卜白菜。
尽管现在小山村只有李大叔一个人生活,公家依旧给这里通着水电,1米多的地方有一个储水池,李大叔觉得不太方便,经常还是在山村北边的一股山泉下取水,用来维持人畜和生活用水。
小山村现在就是大叔一人的天下,废弃的房屋大多已经倒塌,石头缝里似乎重新又焕发出新的生机,一株叫做“山姑娘”的野果已经成熟,像红灯笼般模样的野果子已经挂在了上边,这个是大叔的最爱。
3孔窑洞大叔将它们合理支配,中间的一空是他的卧室,北边一空是个杂物间,南侧一空是他的厨房,里边放有一大一小两个铁灶台,做饭的能源自然是山里常有的枯木树枝,大叔将它们堆放了大半个窑洞,几乎够他一年烧火用。
山里的男人很喜欢抽烟喝酒,李大叔自然也不例外,牧牛羊之余,他会上山干农活或者挖些药材,辛苦之余便把抽烟喝酒当成了一种生活的享受。
院子不远处还有保留完整的一个石头磨盘,这是以前山里人家磨玉米,碾辣椒,谷子脱皮的最佳用具,大叔常年不下山,这个器物便一只保留了下来,他人很仔细,特意还用牛毛毡进行了包裹。
邻居家的院子里停放着大叔家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机动三轮车,这是大叔平时干活和外出的车辆。大叔说:“现在一个人隐居在大山之中,过得逍遥自在,近几年是没有出山打算的,现在养牛羊纯粹就是为了有个干的,赚钱多少不在乎,图的就是个快乐,如果将来自己干不动了,那就会听从公家安排,住进养老院安度晚年,大凡自己能动就不会走那一步,山中是个自由天地,这里是我一辈子难以割舍的家园。”
山村下边就是大叔的玉米地,雨后郁郁葱葱充满生机,开来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告别大叔走在山间小道上,山谷中不时传来牛羊的叫声,给这个静静地山村人家增添了几份人间气息,感觉这里就像一个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仿佛理解了大叔不愿离开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