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都说长嫂如母,为啥红楼梦里的小姑子个个都那么厉害?表里皆有寓!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金瓶梅》作为四大奇书之首,在很大程度上再现了明清时期的社会风貌,而《红楼梦》则在多方面参考并延续了《金瓶梅》的写作风格。
在《金瓶梅》故事里,有一条古代规矩,唤作“长嫂如母”。书中的丫环和小厮都称呼各自的主子为“爷”、“娘”,而主子们也把下人称作家人。
在《红楼梦》故事里,小厮和丫环对少主人的称呼也是“爷”,比如琏二爷、宝二爷、薛大爷、环三爷。这些大概都是延续《金瓶梅》风格的一种体现。
既然在古代的礼法中,流行“长嫂如母”的长有秩序,小叔子们和小姑子们对待嫂子们,应当就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拿出十二分的敬重才是,就如武松见潘金莲,施礼是倒身下拜。
然而,在红楼世界里,却是恰恰相反,所有的嫂子在小姑子面前,都硬气不起来,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嫂子们在小姑子们面前一律是讨好态度,挨骂成了常态。
《红楼梦》故事里,贾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却在众人面前自称独宠小女儿,孙辈虽多,除了贾宝玉,在贾母身边长大的却都是贾府的姑娘们。就连同贾府女儿们的丫环,都比世人尊贵许多。
《红楼梦》故事里,贾赦和贾政只有贾敏一个妹妹,贾敏当初未出阁的时候,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一个连王夫人都羡慕的小姑子。王夫人叹道:“也不用远比,只说如今你林妹妹的母亲,未出阁时,是何等的娇生惯养,是何等的金尊玉贵,那才象个千金小姐的体统。如今这几个姊妹,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些罢了。”
《红楼梦》故事里,以贾府的规矩,老太太的孙女们和老祖宗一起用餐,邢夫人和王夫人这些长嫂们,只有一旁伺候的份,更别提贾敏这个小姑子了。
《红楼梦》故事里,王熙凤是个厉害无比的人物,作为嫂子,面对林黛玉,只有讨好的份儿,面对贾探春这样的小姑子,也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看官听说,贾迎春的乳母和儿媳妇欺负二姑娘,贾探春吩咐丫环把平儿叫来,开口骂的不是别个,却把矛头直指琏二嫂:“你奶奶可好些了?真是病糊涂了,事事都不在心上,叫我们受这样的委曲......请你来问一声:还是他原是天外的人,不知道理?还是谁主使他如此,先把二姐姐制伏,然后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
看官听说,贾探春说出这样的话来,平儿只能连忙赔笑,说王熙凤当不起,探春则是继续冷笑。而在查检大观园事件中,贾探春这个小姑子更是当着王熙凤的面,直接质问她这个嫂嫂。
《红楼梦》故事里,王熙凤带着王善保家的到了贾探春的房里,王熙凤明知道这个小姑子不是她惹得起的人,一开口就矮三分,给自己找台阶下,说是为了使人去疑,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探春冷笑道:“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既如此,先来搜我的箱柜,他们所有偷了来的都交给我藏着呢。”
王熙凤见小姑子发火,继续赔笑,说她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请三姑娘息怒,贾探春不搭理,只顾愤慨,王熙凤说一句不必搜了,贾探春马上冷笑道:“你果然倒乖。连我的包袱都打开了,还说没翻。明日敢说我护着丫头们,不许你们翻了。你趁早说明,若还要翻,不妨再翻一遍。”
看官听说,王熙凤从头到尾,是全程赔笑,而贾探春是全程黑脸,以至于王善保家的居然误以为三姑娘是认真单恼凤姐。可见,这嫂子是真怕小姑子。
再看宁国府的一对姑嫂,贾惜春和尤氏,又是什么样的家庭关系呢?很显然,尤氏更不比王熙凤了,在贾惜春和贾探春面前,都硬气不起来。
尤氏道:“实是你哥哥赏他哥哥的,只不该私自传送,如今官盐竟成了私盐了。”因骂入画,“糊涂脂油蒙了心的。”惜春道:“你们管教不严,反骂丫头。”
看官听说,入画的不是,贾惜春却骂了尤氏半天,尤氏心中羞恼激射,却因为惜春是小姑子,不好发作,只得忍耐着。后来,尤氏见了贾探春,又被奚落了一通。尤氏忙笑道:“我今儿是那里来的晦气,偏都碰着你姊妹们的气头儿上了。”探春道:“谁叫你赶热灶来了!”因笑道:“你别装老实了。除了朝廷治罪,没有砍头的,你不必畏头畏尾。”
前面说的是贾府的王公贵族阶层,小姑子们比嫂子们厉害,再看看贾府的贩夫走卒阶层,小姑子们喝嫂子们到底谁厉害些?只看一出“鸳鸯拒婚”就明白了!
鸳鸯照他嫂子脸上下死劲啐了一口,骂道:“你快离了这里,好多着呢!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儿又满是喜事。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作了小老婆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坑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
《红楼梦》故事里,长嫂如母的礼法规矩为什么不成立呢?为啥嫂子们都怕小姑子吗?这事其实表里皆有寓!
从表面上看,其一、小姑子们占理;其二、贾母宠爱小姑子们。而贾母之所以宠爱这些未出阁的女儿们,是因为贾府需要靠她们和王公贵族们联姻,比如贾元春封妃,贾探春当王妃,这些都跟贾府的命运有着重大的关联。
哪怕是贾府的底层,家生子们何尝不是靠着家里的女儿当姨娘,为家族谋得更好的职位,获得更多的物质资源,站稳脚跟。
因为才貌双全的小姑子们是家族的未来,所以,家里的长辈对未出阁的女孩子都格外宠爱,嫂子们也都必须哄着她们。这是《红楼梦》的表层原因。至于《风月宝鉴》的真相,小姑子们高人一等的里层寓意,自然跟人物背后原型的真正身份有关。若不看故事反面真相,以古代礼法的逻辑,连故事中小姑子们为何占理都没办法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