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
(之万灵古镇)
旅行,是渐行渐远渐悟的过程。
小时候,最期盼的是暑假里从隆到荣的姨妈家的城市生活。决绝告别再三阻拦的父亲后,像奔向幸福海岸的罗氏三姊妹,蹦跳着坐上将开动的火车。在母亲殷殷关注的目光下,去往母亲的老家(当时外公外婆还健在的家园)。或许我们三姊妹身上就寄托着母亲的乡愁吧!更或许,父亲的再三阻拦,也渐染铸成我血液里思想里牵绊畏葸终宅于斯安于斯的那种彳亍。
行着,却囿于现状。
拜访万灵古镇,是在多次往返于津与隆,与小镇无数掠身而过后的这一年的10月。
万灵古镇,恰在荣地。
高速互通一转身,路牌指标赫然在前。外子已来过两次,算是轻车熟路。辗转于小镇政府驻车后,我们已感受到万灵古镇浓郁的国庆旅游气息。车多,人挤。乱停放的车辆,醒目地被管理人员施行黄锁。景区前的小巷两边,皆是商业化的小贩摊位,千篇一律的旅游纪念品(在大半个中国旅游景点都可看到的)横七竖八地映入游人眼帘。
万灵古镇政府斜对面,便是“路孔恒升门”,算是景区入口。“恒升门”系路孔镇“大荣寨”四大寨门之首,建筑地位最为显赫。而万灵古镇,始为“路孔古镇”。建于宋代,以漕运、水码头著称。当年的繁庶与荣光,化为今日的沧桑的古寨门,让栖身凡尘的游客们来捡拾心灵的一时放松。
拾级而下,沿着千年的青石板路,叩开古镇那遥远的历史之门。斑驳的漆面,黄黑相间的门扉,时镂时刻的各种形状的木器窗棂,陈列般,分列小镇两旁。店铺沿街而设,走向错落有致。灰白的天穹下,青色瓦片的屋顶,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时至下午,人群已无蜂拥之状,三三两两簇拥着,散落于小镇的各个角落。各色小吃以色香味吸引着往来者。凑热闹般,我选择了一串油果子。入口,软糯中有黄糖般焦香味。一下勾起了幼时的味蕾。暗藏于心底的某扇闸门猛地打开。时光已逝,人已中年。
我们仨穿梭于高低错落、凹凸有致的青色石级上。时光用苔藓布满每一方石块,绿色扑面而来,石阶青绿而不滑溜。匠人们若干年前凿出的条条细纹,艺术品般古朴而不耀眼。这是个依山傍河的小镇。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各地商家将生意和会馆迁徙到路孔古镇后,依托山形,自成一格地形成大大小小的街道店铺。而今天的人们,继承与再创造地挖掘了古镇的水乡气息。在原有各种会馆的旧址上,保持与搬迁并重,扩建了赵氏宗祠,保护性地开发了了檐牙高琢的尔雅书院。
欣赏了古砖旧墙、青石黑瓦之余,看见的多是一一各色林立的商品集散。偶有一两老妪,蹲坐于集市角落,藤色背篓里盛满了红薯、橘子,用一口荣昌本地口音售卖与游人。在烟雨巷的尽头,视线凸显一片黄。这便是“濑溪河”了。一大片如黄色绸缎地毯般,缓缓涌来。地势平缓、暗流涌动。河流两岸,人头涌动。溪水之上,耸立一方形石拱桥,长约10米。拱桥尽处,铺设了约80米宽的大量的石板。游人如织,穿梭其中,恍惚有西湖断桥之感。照相取景的人甚多,背景煞是壮观。
旁有大型水车,与云南丽江的相比,材质更为厚实,色泽青黑润泽。在流淌的水流中,水车缓缓移动。当年为磨坊的工具,成了如今古迹中浓重的一笔。
且行且书,人生点滴,汇聚成蓦然回首中的心中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