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垸,湖北黄梅的一处古村落,她轻纱掩面,静如处子,同青山为伴,听山泉弹弦,笑对波诡云谲,静望世事兴替。
(一)
一,二,三……有七棵枫树,我在心里默念着。它们矗立在村落中央,高大而倔强,像旗手,像战士,像守卫……枝干遒劲,历尽沧桑,静穆地看护着这里的和平和宁静,使人不得不想出“忠诚”这两个汉字。
枫树上,枫叶凋谢,裸露着枝干,直指苍穹,苍劲有力,彰显出先辈们不屈的精神。它们个个高昂着头,探过时空墙头任其岁月风云,从眼前飘过。先祖商历,为避其黄巢动乱,带领亲人乡邻,爬山涉水,不远万里,从浙江牵移此地。顿时被眼前的地貌所吸引,这里地势隐蔽,四面环山,环境幽美,极宜居住。于是开荒垦地,落居为家,人丁繁衍,遂成村落,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过着自给自足和与世无争的生活。
有几颗树,长在隆起的沙土上,极为抢眼。沙土经岁月沉淀和磨合,已然成为一块块巨大石头,上面苔痕碧绿,慢慢向旁边的枫树身上漫溯。在稍平整的地方,修了一方石桌,几把石凳点缀左右,人坐其上,开卷品茗,望天上云卷云舒,看石下炊烟四起,恍若人在仙境乎!这里曾有过多少趣闻雅事,唯有石头上的枫树知晓;这里将还会有精彩的故事发生,这七棵枫树也一直在这里守望。
(二)
土砖,黑瓦,依山而建,因势连接而错落有致,是商子垸民居最显著的特点。房屋一般有两层,中间用木板隔开,下面住人,上面放置生活和生产的物什。道路和沟渠皆为青石条铺就和搭建,沟水清澈,四季常流,撞击着两边石壁,泠泠作响。
地势稍平的地方,房屋皆连成一片,纵接横牵,自然成形。有的合围在一起,虽是江浙派房屋,却有着北方四合院的样式,显露得格外温馨和美。在外墙上面,涂抹的解放初标语,比比皆是,醒目而热烈,让人不难想象出,这里也曾发生过深刻而狂热的阶级斗争运动。
这里的房屋,将是见一年少一些了,听到曾来过商子垸的人们话语时,我的心不禁揪的一下痛。是啊,眼前又有多少房子,已是圮墙萧然,残壁断垣,颓荆飘摇,像是在呼唤着主人的拯救,却徒然无力,只是作无奈的呐喊罢了,最终亦化为一片废墟尘土,诠释着“人间正道是沧桑”的真谛。但它的呐喊声,却一直在我胸中震荡,我知道,为此,它们会一直坚持守望。
(三)
一阵砍柴声,吸引着我的耳膜。循声而去,看见一个清瘦的老者挥舞着柴刀,不紧不慢地,汗珠从额头滴下,包裹着暖日的温度,清脆地落在石条上。相互对视,他举手招摇,没有出声,亦回礼招手,顿时笑容爬满了彼此的脸庞。
走进一间民居,一位老妪,坐在门口,斜靠着阳光,双手在捣鼓着竹篾片,不一会儿,简单而实用的香烛签便从手指间一个个跑出来,很听话,它们整齐地摆放在门口两边,借冬日晒干,即可使用。离此不远,一群老人,带着自家小孩,会聚在一个向阳的房屋前,拉着家常,话着桑麻,几个小孩在中间跳来跳去,搅乱了秩序,顿时一声笑骂,惊跑了小孩,惊飞了鸡鸭。
村口,几位年青人,淳朴阳光,穿戴整洁,很健谈。问及他们的工作时,他们均在县城打工,收入尚可,虽出入不便,但早出晚归,也像个工薪阶层了。当谈到这里历史和将来时,他们异常兴奋,滔滔不绝,说将来在这里建一座农家乐,保护好古村落,大家的生活就更有盼头了。说完,他们的眼中发亮,胜过冬日阳光,脸上洋溢着无比的自豪感和幸福感。
哦,商子垸,我心中的一块处女地,无论何时,我都会把你念想;不分何地,我都会把你守望,就像你守望时光复兴,主人复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