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带队赴葡萄牙、西班牙、安道尔、南欧旅游,大巴司机路易斯是西班牙人。他60多岁,头发花白,走路一跳一跳,样子很像在法国喜剧影片《虎口脱险》中扮演男主角的名演员路易·德·菲奈斯。初次见面,路易斯架子很大。后来,当地导游小张告诉我,路易斯的母亲刚刚去世 ,心情不太好。
我们从葡萄牙里斯本出发,一路游览埃维拉、卡塞雷斯、塞维利亚等景点,途经海边、海滩、石桥、山谷和悬崖,观赏地中海的风景。我有点担心路易斯的精神状态 ,张导知道了,对我说:"周老师,您绝对放心,路易斯是优秀的司机,和我多次搭档,开车很稳健。"
果然,三天之后,路易斯像变了一个人。胡子刮得精光,精神抖擞,满脸笑容,见到我们,主动用生硬的中文打招呼:"您好!"
一路上,风景越来越漂亮,我们同导游、司机的感情也越来越融洽,车厢里笑声、歌声不断。得意的时候,路易斯会吹几句西班牙歌曲的口哨,赢得满堂喝彩。
路易斯"好色",看到团里的美女,就眯起眼睛盯着人家,弄得人家很难为情。有个美女极力躲避他,张导提醒他说,东方人和西方人的风俗不同,你不能这样"好色"。路易斯却说:"世上美的东西人人欢喜。我是在欣赏美呀!"张导一翻译,大家哈哈大笑,表示理解。
熟悉之后,每天早晨出发前,路易斯都候在车门旁 ,只要你愿意,他都会伸出双臂来个大大的拥抱。原先躲着他的那个美女也打消了疑虑,有一天主动与路易斯拥抱。他受宠若惊,高兴得手舞足蹈,"哇哇"直叫,要我为他俩拍照留念。
让我对路易斯刮目相看的,是他高超的驾驶技术。那天,我们驱车去山城龙达 ,那里是西班牙斗牛艺术的发源地。龙达还以将城市分成两段 、地势险要的天然大峡谷闻名 。沿途的山路很险峻,我们乘坐的是大型旅游车,山道的拐弯处,几乎过不去。为了安全,我要求客人全部下车,路易斯坚决不同意。他认为,这么多客人站在山路边,反而不安全;另外,此举也是对他的不信任 。
路易斯笑着用中文对我说:"没关系,没关系……"他个子不高,开着这么大的旅游车,车头下面的山路,有时根本看不清。只见他一会儿从座位上站起来,探明路况后又马上坐下,这样弄了几个来回,旅游车安然地开了过去,整车人热烈鼓掌,赞赏路易斯车技高超。路易斯却叽里咕噜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我问张导:"他在说啥?"张导笑呵呵地告诉我:"路易斯说,他会开飞机。用开飞机的技术开这车是小意思啦……"
短短的十多天相处,让我感受到了西班牙人的热情奔放和坚强勇敢。
作者:周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