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6-10-17 12:02 |
武康路113号的巴金故居，是我心中的文学圣地。在志愿者的引领下，我小心翼翼地迈进主楼门厅。迎面是巴老晚年的彩照，目光慈祥，张口含笑。北壁挂着黄永玉为巴金故居开馆创作的国画，画上有题诗《你是谁》——“你大声地喊出：‘我是人’。”我感悟了巴老写在《随想录》上的哲言“我曾经由人变兽”，“没有神，也没有兽。大家都是人”。在楼梯的栏板处，一个透亮的玻璃柜子里，有一组群雕：丁玲、茅盾、冰心、巴金、老舍、朱自清、艾青、赵树理。文学大师们聚集在巴老故居，向人们讲述着中国现代文学的曲折历程。装修过的楼梯下开有一门，里面为大餐厅。在这里，巴老宴请过许许多多文化名人；一架老式的钢琴，是萧珊用第一笔稿费为女儿购置的；儿子小棠周岁时的照片挂在南墙上，整个房间透出浓浓的生活气息和文化氛围。
门厅北面一间是展室，有小丁画的巴老头像和巴金简介。我想起了巴老的话：“我写作……只是我有感情，对我的国家和人民，我有无限的爱，为了表达这种感情，我才拿起笔。”这一拿，接近一个世纪；这一拿，就是26卷不朽的《巴金全集》、10卷精彩的《巴金译文集》。《巴金的人生足迹》组画下边的柜子，是巴老的荣誉柜。其中有以“巴金”名字命名的小行星国际认证书，获意大利“但丁国际奖”的证书、法国荣誉军团指挥勋章的证书、获苏联人民友谊勋章的证书以及出席保卫世界和平大会的证书等。据说，巴老最喜欢的还是国务院授予的“人民作家”的称号。巴老的创作思想是——“我写作是为了对祖国，对人民有所贡献，但不是为了美化自己”。
靠东壁和北壁转角处的柜子，是巴老夫人萧珊的专柜。柜里展出了萧珊的生活用品和她的“创造性的文学作品”——译作普希金的《黑桃皇后及其他》、屠格涅夫的《初恋》等。最让人动容的是那张写有萧珊批注的信封。巴金是“五四”新文学作家中拥有读者最多的作家之一。经常有读者写信给他，巴老有信必回，把回信看做对读者尊重的表现，看做与读者沟通心灵的纽带。随着读者群体的扩大，信也越来越多。萧珊挑起了帮助巴老处理读者来信的重担，仔细阅读来信后，她常常在信封上写批注，给巴老写回信时作参考。
看完底楼，我缓步来到二楼。二楼门厅的左边放着巴老的两只老式书柜，书柜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中外书籍。门厅南面一间，是巴老的书房，1983年前的大量作品诞生于斯。书房四周的书橱里都是巴老著译的书籍，其中有被人们称为思想性、社会性、历史性超出了文字本身意义的《随想录》、《讲真话的书》。“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是巴老不变的道德人格准则，也是他的创作个性。
书房北隔壁是主卧室。“文革”前，这里也是萧珊的工作室。五斗橱上，现在放萧珊照片的地方，在巴老过世前，这儿一直放着萧珊的骨灰盒。看到这里，我仿佛听见了巴老的呢喃“为了保护我”，“她却挨了‘北京来的红卫兵’的铜头皮带……她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骨灰里有我的泪和血”。二楼的敞廊，改装后成了巴老的接待室。在这里，我看到了樟木箱上残留的“文革时封条”的纸片。
展陈构设者成功地将大师创作的神秘和家庭生活的温馨融在一起，立体地展现了巴老后半生的生命历程和中国现代文学的风风雨雨，让参观者分享了走近巴金的快乐。
作者 陈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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