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酒红致敬







   记者：菲戈先生，葡萄牙夺冠，你怎么看？
菲戈：我很高兴，因为我是葡萄牙人。但是我还是要说，在克鲁伊夫去世这一年，足球又回到了踢球越好看，越拿不到冠军的时代。

一届奇葩的欧洲杯，必然产生一个奇葩的冠军。在一番热闹喧哗过后，欧洲杯历史上产生了一支在常规的90分钟之内只能赢一场球冠军，向这样的冠军致敬。欧洲冠军队长塞罗教训南美球王梅西，一个真正的球王，不见得非要在决赛场上身先士卒，作为球队领袖，站在场边告诉队友们怎么踢球，发挥纯粹的精神督导作用，有时候比亲自登场的效果还大。
2016欧洲杯决赛，欧冠决赛用得是同样一个裁判，最后的胜利者球队中站着相同的当家球星塞罗，而失败者的行列里，都有格列斯曼落寞的身影。这是在欧洲杯举办之时，各种流行其间的魔咒被一个个打破之后，最后呈现的一个戏剧性的结尾，又一段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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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2004年之前，我对葡萄牙队的酒红色一直肃然起敬。1988年，呼风唤雨的荷兰三剑客和我们院里的几个发小一起摇撼了我的足球人生。那一年的荷兰队以超凡越俗的雄风颠覆和扫荡了欧洲杯；而我们院里的几个发小作为一支草根奇葩的野路子球队的主力，一路摧枯拉朽，最终斩获了在京城校园足球界内颇负盛名的百队杯冠军。他们雨中夺冠之时，身上所穿的鸡心领球衣的颜色，类似于葡萄牙球衣的酒红。
多年之后，当我在欧洲杯上看到了葡萄牙队的酒红，油然被他们召唤而起的是青春的回忆，热血的冲动。那时候，葡萄牙老大菲戈的踢法，让我想起了在北京野球届有李铁棍之称的发小李崇列。让人鲜为人知的一件事，在著名体育媒体大咖，新浪网前总编老沉的学生时代，他家的对门就住着一个在30年百队杯历史上都值得书写一把的百队杯球星。李铁棍当年在一届百队杯上进了28个球，被火车头少年队看中，教练上门邀请入队时，被铁棍的父亲，从39军调至京城的军中秀才一口拒绝。放在今天的大环境，铁棍的命运有可能被改写。铁棍的密友，在百队杯夺冠的那支铁鹰队里充任边翼的黄小岩（绰号黄小鸟）则是我的足球技术启蒙。从最早模仿爱尔兰队的后卫，一路飞铲鱼跃玩倒钩玩野活的年级队级边后卫到后来下场子茬球就能进球的野球前锋，我脚底下那点蒙一般俗手的招式就是在部队大院的水泥场子上对黄小鸟一路纠缠积攒起来的。黄小鸟踢球的架势，影影绰绰的像刚出道时候的塞罗。
说到底，16年前，酒红色球衣的葡萄牙队是橙色荷兰之后我第二喜欢的球队。这支球队在2000年爆炸，之后把我荷淘汰出世界杯决赛圈。在中国队都能踢世界杯的情况下，荷兰队缺席。饶是如此，当葡萄牙队被韩国人用11打9的龌龊手段闷杀在小组赛里，我拍案而起，为了葡萄牙的出局，写了一篇文章，揭了韩国队的底，引起了韩国大使的震怒。此事对我离开正规的球记圈，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缘故。不过，当初，我为酒红色的葡萄牙队的喜爱，多少付出过代价。
让我喜欢葡萄牙足球的酒红韵律的人是菲戈，让我厌烦起葡萄牙的逼格，对之改变了初心的是塞罗、佩佩。一支拥有号称欧洲第一人的球队，怎么踢，都是在展示其俗不可耐的世俗生存，怎么踢，都是不择手段，不以为耻。不至于太肮脏，但内在实在肤浅的滥。
当塞罗走上领奖台之前，跟他的大哥菲戈握手的时候，我的心中产生一丝酸楚和悲凉。从克鲁伊夫到古利特，到菲戈，乃至到这届杯赛上的德国众星，在球场上能踢出真正大哥足球的人，结局通常都有点悲凉；而像是塞罗这样不喷发胶，不抹香水不上场踢球的人，倒是出奇的好运，足球说到底也是万目聚集下的一台粉嫩。
不管怎么说，因为看见了菲戈，在葡萄牙队夺冠后那种大失所望瞬间转换到了一份感动沧桑。谁说这个冠军不也是菲戈所想。为了菲戈，为了最早看到葡萄牙足球时的那种惊艳狂喜，为了葡萄牙足球召唤而起的有关足球，有关青春的回忆，向葡萄牙足球致敬，向酒红致敬。
致敬，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