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漆园吏,伫立北冥岸。
千年的鱼卵已化成巨鹏。你已经忘记了时间,其实,时间早被你杀死,
鹏之背几千里,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竟载托不起你一个小小的愿望么?
其实,你杀死了所有的愿望。
你将所有的一切杀死了,你将自己杀死了。(蜩与学鸠翱翔于蓬蒿之间,找不到你的踪影。)
无可再杀了。姑射山的神人终于露面: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无己的至人和无名的圣人在虚无的空中歌唱。
漆园吏,到哪里去找你呢?时空的无限中,还在作绝对的游么?
呵,找到了,你以化为一团无形、无色、无声的云气,游心于物之初。
霎时,我的身体飘散成一架在空中歌唱的木琴。
二千年后,北冥岸的巨樗下,站着一位青年远眺:不见鲲鹏,只有三角帆扬起浪子的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