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邢夫人和王夫人分别是赦老爷和政老爷的妻子,贾赦和贾政是两兄弟,都是贾母的儿子,所以,邢夫人是荣国府的大太太,王夫人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这两人是妯娌的关系。
《红楼梦》故事里,贾府除了爷一辈的子孙,还有哥儿一辈的子孙。宁国府的贾珍居长,当了族长,妻子是尤氏;荣国府的贾珠早夭,留下李纨这个荣国府大嫂子和儿子贾兰;荣国府的贾琏跟着叔叔的管理荣国府,王熙凤这个二嫂子成了荣国府实际的内当家。
看官听说,贾宝玉和贾环等人都未娶亲,就暂且按下不说,只说尤氏、李纨、王熙凤三人,为啥笔者说李纨比王熙凤年长呢?你看李纨带着众姑娘找王熙凤要银子的时候,凤哥儿怎么说呢?
凤姐儿笑道:“亏你是个大嫂子呢!把姑娘们原交给你带着念书学规矩针线的,他们不好,你要劝。这会子他们起诗社,能用几个钱,你就不管了?这会子你怕花钱,调唆他们来闹我,我乐得去吃一个河涸海干,我还通不知道呢!”
再者,书中众人都称呼贾琏为琏二爷,称呼王熙凤为琏二奶奶、琏二嫂子。《红楼梦》故事里,贾环辜负彩云的时候,倒打一耙,也说要到二嫂子处告发她,查检大观园之后,惜春让王熙凤带走入画,也称她为二嫂子。可知,李纨比王熙凤年长。
至于尤氏,只看贾珍的年纪便可,很显然贾珍比贾珠和贾琏都年长,贾蓉的年纪也比贾兰和贾巧姐大多了。再者,第七十六回,贾家家宴,尤氏也曾说过,她和贾珍已经是十来年的夫妻,她是已经奔四十岁的人了。可知这小一辈的妯娌尤氏辈分最高,李纨和王熙凤靠后。
那么,贾府的这几个妯娌之间,邢夫人和王夫人两人相比较,尤氏、李纨、王熙凤三人相比较,谁的地位最高呢?
周公主张立长立嫡,而荣国府的当家人贾政字存周,书中又处处都是孔子克己复礼为仁的痕迹,原本这贾府也应当遵循周礼,以嫡长子为尊才是。
然而,贾府的规矩偏偏不是这样,贾赦虽然是贾代善和贾母的嫡长子,还是荣国府的袭爵者,然而,荣国府偏偏由二房贾政继承,贾赦和邢夫人的儿子贾琏儿媳妇王熙凤,倒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以至于贾赦和邢夫人两夫妻报怨不止。
看官听说,贾赦曾经在家宴上说笑话,出言冒撞,抱怨贾母偏心弟弟贾政,惹得贾母自嘲“我也得这个婆子针一针就好了”,那么,贾赦说了一个什么样的笑话呢?贾赦因说道:“一家子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亲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如今用针灸之法,针灸针灸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即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甚远,怎么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
至于邢夫人看不惯贾琏和王熙凤在妯娌处当孝子,三番两次发难,气得贾琏说她贪财,故意为难小辈,甚至于把王熙凤气哭了,都是家常便饭,你听贾琏的小厮兴儿如何学舌呢?
兴儿道:“如今连他正经婆婆大太太都嫌了他,说他‘雀儿拣着旺处飞,黑母鸡一窝儿,自家的事不管,倒替人家去瞎张罗’。若不是老太太在头里,早叫过他去了。”
看官听说,虽然王夫人平日里敬重邢夫人,而邢夫人的丈夫作为袭爵者,她的封诰也因此高出一等,然而,贾府上上下下却更服王夫人,反倒不太把邢夫人当一回事,大抵是邢夫人自身为人所致,反正《红楼梦》作者和评书人都是这个意思。
再看小一辈的几个妯娌,尤氏贵为贾府的族长夫人,又是诰命夫人,地位本该高出李纨和王熙凤几个台阶才是,然而,荣国府的下人却根本不拿尤氏当一回事,甚至于尤氏在荣国府帮忙,饿得前胸贴后背,都没人理睬,连宁国府的人都惧怕王熙凤甚过尤氏,尤氏自己的丫鬟敢在尤氏跟前放肆,却不敢得罪李纨。
就连《红楼梦》的作者设置十二钗,也把尤氏排除在外,王熙凤母女反而占了两个位置。可知王熙凤作为当权者,比李纨的实际地位高一点,而尤氏最委曲求全。
都说老幼尊卑、兄友弟恭,怎么贾府倒反着来呢?大抵是因为长者的原型未必是嫡,未必是正统,幼者的原型偏偏才是代表正统、正义的人物。
就比如《红楼梦》里的三房,其实是三个不同阵营的隐射,而作者所属的二房阵营以文圣人孔老二、武圣人关二爷自比,自然是政统和道统的统一者,该居尊位了。
就比如书中的三房人物,贾环和贾琮,都是不上台盘的,绝对不会抢了兄长们的风头,为啥贾赦反说贾环将来袭爵呢?古人以帝王为君父,贾环为家患,乃破坏之王,是弑君杀父灭兄者,贾环袭爵,实有其事。贾赦袭爵,其实在贾环之后,大房阵营原是外来者,故贾赦居所在花园之外,荣国府之外。所谓邢赦,战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