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中学九(3)班 顾倩
一个矮矮的女孩,扎着不起眼的麻花辫,手中攥着一张发皱的20元人民币,眼睛清亮地打量着周围的“书海”——有人驻足于科技类书籍旁,有人流连于写实小说边,而她徘徊再三后,眼中闪着亮光,径直走向了角落边的“唐诗宋词”柜,挑选了《唐诗宋词集选》,心满意足地扬着红彤彤的笑脸离开了——那女孩便是六岁时的我,这是母亲口中我幼时的故事,这便是故事的开头。
从那以后,我日夜赖着这本书,竟要到与其共枕的地步。晨曦抚窗之时,小房间里传出清脆的吟诗声——“鹅,鹅,鹅——‘qū’?‘qǔ’?‘qù’?……向天歌——”我摇头晃脑地吟着,时而愁眉不展于字音,便使出浑身解数耍赖般求着舅舅给我念;于是夕阳映地之时,我痴痴地听着舅舅那抑扬顿挫,流利上口的吟诵,艳羡万分,隔天便又鹦鹉学舌般地吟……
后来——
后来我们举家搬离了老房,迁去了新居,《唐诗宋词集选》被我抛在了老房,日子仍如行云流水般逝去,直到那日——
考场连连失利的我独自闲步街边,天下着蒙蒙细雨,我的心就这样抑着,眼中的生趣也被蒙上了,看到眼前的细雨迷茫,不知怎的迸出了一句“天街小雨润如酥”,被细雨蒙住的,统统拭了个干净,我亦如醍醐灌顶一般奔去老房取回了《唐诗宋词集选》——原本鲜艳的红封面已布满灰迹。我信手翻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如此傲气必是苏轼罢,倒与那“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相似得很……是啊,成功与失败本就是相辅相成的,无所谓成功,无所谓失败。阳光推开了阴云,天晴了。我这才发觉,原来,最初的相遇已将唐诗宋词深深蛰伏于我心间,很久,很久……它予我的是孩童时的乐趣与求知,亦是长成之时对生活的意趣,对自己的释然与严格……
我拉开窗帘,让一缕阳光从窗隙间泻出,映亮了书架正中央的那本《唐诗宋词集选》,泛黄的书页是时间与陪伴的痕迹。
“一个孩子朝前走,他看到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那东西就成为他的一部分。”惠特曼这样说。最初的那一眼,成了永恒的陪伴与鼓舞。(崇明数字报刊平台) [ 此帖被假正经也在2019-11-23 08:5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