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巷子,很长,可以延伸到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巷子,很短,转身就可以看到下一个街口。
我的心绪,时而被那棵繁花正盛的梧桐拉得很远;时而又被吱吱呀呀的大水车扯断了想法。
清晨,这个时候的古城,安静,懵懂。走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心情也变得无比轻松。
店家还没有要开门的迹象,偶尔会有三两个游人突然从某个巷口窜出来,猝不及防。
曾经是否也有过一段艳遇,从这里开始?
她撑着油纸伞惴惴地等着;他也曾试图用他的跫音敲开丁香般的姑娘的心。而这一切都与那在水边轻曳的柳枝无关。
碰到一位老外,他的头发跟他的皮肤是一个色度,带着早上的凌乱和松懒。他哼着另一个国度陌生的歌谣,含糊不清,却又和着他脚下的步调。
他跟我们一样。享受这个清晨带来的平和与安乐,穿梭古城的每一条筋与脉。
从四方街伸展、散落开来的古城的筋脉,就像摸不透的姑娘家的小心思。我们也对那些盘枝错节的纹络,感到了一些困惑。
据说,那些巷子迷乱了一些不知所谓的游人嗬!
在夜晚降下来的时候,一盏灯晕开了一片热闹。清晨的平静,也许还不曾存在过的。
它热闹得不像话,这时候的古城。
我想过他们是打着灯笼,拿着团扇;我想过他们是穿着罗衫,挥着襦袖。
就像一千年前的南宋?
那一排灯笼引我迷惑了。是否那些走不出的巷子里,也藏着一个久远的故事,每个人都想知道的故事?
他们从四方街涌去,每一个不经意的选择,都将遇到了一份不一定的惊喜,或者失落。
他们随着人群流走。
他们向着灯火处蠕动而去。
直到身旁的挤压感渐渐有了松动,直到影子不再叠着影子放。
我们看到了店门前光滑的槛,木雕被挂在墙上;他的手由着岁月的惯性去雕、去刻;他的眼也随着被打磨过的专注去盯、去看;却唯独不愿将一个神情用来迎睇给他的客人。
我们看到灯光下的喧嚷,菜单被竖立在一旁;肉串焦烤散开来的诱惑,勾动着味蕾一阵一阵的不安分。
琳琅满目的商品,五花八门的小吃,熙熙攘攘的人群。
再往前些走吧,人群越来越稀松了最好;反正那些红灯笼还亮晃晃地热闹着。
我们会着迷于去探寻古城的深处,从它的这些细小的血管脉络里钻去。
我们也许还能掘开一些远久的秘密;
如果不是前面的灯火开始暗下去的话。一盏一盏,那些灯笼,随人群稀落。
有人往回走,我们无声的嗤笑;还有人与我们一样,在巷口打转,也希望在这个巷口的尽头,可能会是喧闹的酒吧街。
不甘心,在古城的深处里我们一无所获。
似乎耳边就是另一条巷子的涌动了。听到酒吧街的吉他在弹唱?
没有,深处的巷子,这里;
突然安静得如同在清晨的酒吧。
终于我们也掉头往回走了。
路还有些暗淡,然而古城之上的月光,挥洒的刚刚好;碰巧?它却勘破了这个困住我们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