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学习,报到当天有个大半日的自由时间,就想着去天安门广场看个升旗仪式。
下了高铁,已是夜里了,雨挺大,从宣武门出地铁便随便找了家旅社住下。查了下明天的升旗时间,四点四十七分,调了三点半的闹钟,早早睡下。
被闹钟叫醒,窗外寂静无声,雨,估计是早就停了。六月初的凌晨,天还是很亮的,头上的云,脚下的路,看得清清楚楚。走到前门大街,人车都渐渐多了起来,前往的都是同一个目的。
刷了身份证进入天安门广场,发现我已是来的晚的那个了,分隔线前早已排了满满的几排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牵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面向我们的武警如桩般挺立。
在一阵轻微的骚动中,国旗护卫队准时从金水桥正步走向旗杆,整齐的脚步声铿锵有力,国旗,在国歌声中缓缓升起,东方,在国歌声中渐渐变得绯红,渐渐扩展开来,直到霞光万丈。
天安门广场周边的早餐店都是早早就开门迎客了,不外乎就是包子油条小米粥,多走两步,去到庆丰包子铺点了那个著名的套餐,只是炒肝真的不合口味。吃饱了,方才考虑这大半天的该去哪儿走走。“一日看尽长安花”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今天还是周一,博物馆都是闭馆的,是去长城做一回好汉,是到南锣鼓巷听历史变迁,还是往后海“让我们荡起双浆”,我还是去了圆明园。
清早的圆明园安静祥和,水碧天蓝绿树红花,有些鸟儿扑棱扑棱的翻飞鸣唱,有些鸟儿悠闲地在草地上踱步,西洋楼的残垣断壁就那么静静地堆立在那里,任阳光渐渐笼罩。几个赶早的游人绕着找拍照的角度,也许在他们眼中,也和我一样,看见的,只是残缺的美,遗憾的美,没有悲伤,没有仇恨。雨果说:有一天,有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打劫,一个放火、、、、、、他们一个叫英吉利,一个叫法兰西、、、、、、其实,雨果不知道这两个强盗打劫的岂止是中国,非洲、美洲、亚洲,都在他们的枪炮下被瓜分被奴役;雨果更不知道,这两个强盗也有一天在别人的枪炮下委曲求全。这个世界本来如此,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枪杆子里出的不止是政权,更是尊严,更是规矩,更是话语权。
圆明园中有一个好大的湖,绕湖尽是粗壮的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沿岸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交错,每个去处都有名字,名字好听,“曲院风荷”、“苏堤春晓”、“三潭映月”、“雷峰夕照”、、、、、、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京城变杭城。
在一个连廊处,传来一句句朗诵声,闻声走去,原来是好些个阿姨正在高声朗读。虽然一个个都已头发花白,但只要一拿起话筒,便是身板挺直精神矍铄字正腔圆,你听,这一个铿锵有力声如洪钟,那一个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深情处绵柔细语声声入耳,激昂时金石裂帛掷地有声。闭上眼睛,仿佛在听一幕幕广播剧。到底是京城,别人还在广场舞,你们已是朗读者。
午饭后,背着双肩包在琉璃厂大栅欗杨梅竹斜街胡同瞎逛,有熙熙攘攘的商业街道,也有文艺清新的小巷,还有悠闲自得的胡同,历史的变迁在此重重叠叠。北京的胡同多,开着导航也都走错,却让我发现了胡同里是走不了岔路,错了就退回来,真的是一条巷子走到黑。
一天下来,走得累了,找到老舍茶馆喝了碗大碗茶,却不是心心念念的味道。
陌生的城市中,人潮人海,擦肩交错,对你热情招呼笑容可掬的总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