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重叠,沟壑纵横,在陕西和四川连接处的崇山峻岭中,光雾山雄伟矗立。在高峰丛集、悬崖绝壁之间,一条时隐时现的栈道蜿蜒前行,这便是横贯光雾山脉的米仓古道。
古道主要路段所在的光雾山位于秦岭山系南麓,属四川南江县,本名孤云山。相传公元42年汉光武帝派兵讨伐巴蜀路经米仓古道时驻军此地,时称光武山,后因避讳且山中常年浓雾,更名为光雾山。光雾山幅员广阔,境内峰峦叠嶂,林海浩荡,洞穴幽深,山泉密布,为绕行其中的米仓古道增添了许多秀美。
走进光雾山,沿路探寻米仓古道,一处处历史遗迹接踵而来。两条小河交汇处,是米仓古道在光雾山的重要遗址——两河口,一座石拱桥在此处横跨两岸,桥下左侧岸边裸露的石头上,规则分布着几个圆形的孔洞,这是古道的桩桥遗址。古人在此架桥时,或搭建简易的跳蹬,在悬崖上架设栈道。从两河口继续沿着悬崖上的古栈道逶迤前行,不久便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这就是有名的韩溪河。
相传楚汉相争时,刘邦令韩信动用数万汉军和工匠,在光雾山的大坝关一带修建木石城,其间韩信因信任危机而负气出走,引得萧何月下策马急追至此。韩溪河边的古道上立有一块题为“不是韩溪一夜涨,哪有刘朝四百年”的石碑,标注了“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历史故事,因此此处的古道又被称为“截贤道”。
米仓古道系陆水并进,山高河深,因此古道中关隘众多,现保存完好的有巴峪关、古琉璃关等。巴峪关海拔2100米,始建于元朝初年,关门高4.2米,阔4米,虽然如今已成倾倒之势,但当年居高临下,虎视左右,还真有“叩关斩将挽狂澜”的气势。
离巴峪关不远,便是米仓道上的第二关——大坝关,此处易守难攻,成为历代商旅云集,兵家必争之地。据考证,商朝的王后妇好讨伐巴国曾经过此处。后来,巴峪关成为历代政权屯兵古道和对过往行人收税的重要关隘,明、清两代均在此设巡检司。大坝关的牟阳城原为韩信所建的木石城,三国时期,被诸葛亮看中,做屯粮练兵之用,更名牟阳城,以米仓古道的山坳做天然粮仓。
经牟阳城沿古道百余里,就进入了小巫峡——两侧山峰直插云天,山峡仅宽20余米。“剑辟峡谷一线天,终年难见日月面”,此处是米仓古道上的一处胜景,登高俯视峡底,全是狰狞可畏的怪石,道旁的河路千回百转,有如吞云吐雾的水龙。尽管如此,“天生桥”“大小油锅”“挺心石”等险要之地都是古道的必经之路。
米仓古道的最高处,位于光雾山的“十八月潭”,此处也是公认的“最佳观景处”。漫步十八月潭,只见林海苍茫,溪河纵横,深潭秀水,遍布其间,不时有飞瀑高悬,喷薄而下。在这里,不仅可以欣赏古道的魅力,同时还可以领略壮美的红叶景象。
3000余年来,米仓古道为历朝历代整修和拓展,形成了一条负载着巴蜀与中原交流的重要通道。今天,一条全长近14公里的隧道从古道旁的山体中穿过,将南江县与陕西汉中直接相连,彻底替代了米仓古道的交通作用。然而,这条盘旋于光雾山中的古道见证了太多的旌旗猎猎,兵马驰骋,纵使再久的岁月也剪不断它经历的传奇。随着当地对光雾山美景的保护性开发,米仓古道的无穷魅力也将为更多的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