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野外生存,很多人第一反应是特种部队,或是电视真人秀节目《荒野求生》里的场景,这些都离我们的生活非常遥远,因为伴随工业化、城市化和社会现代化的进程,绝大多数人已经彻底远离了野性而危险的自然,成为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里安全又脆弱的“温室动物”。
英国将16岁以下、把三分之二的空闲时间花在家里,并且大多数时候坐在电视或电脑屏幕前面的孩子称为“温室动物”。在电子产品和互联网时代,城市的孩子与山川、森林、溪流和原野天然隔绝,有的甚至畏惧大自然。可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能够适应这个世界吗?我们的孩子在拥有广博知识的同时,能否拥有健康的体魄,强大的内心?美国著名儿童权益倡导者理查德·洛夫在其《林间最后的小孩》一书中提出,“去自然化”的生活、儿童的“自然缺失症”,已经成为全球化时代人类共同的现代病。长期处于“温室环境”会造成青少年感官的逐渐退化,造成例如注意力紊乱、社交能力缺失和抑郁等影响身心健康的病态,间接地,它还会损害人的道德、审美和智力成长。
从上世纪中叶起,旨在重建人与自然联系、促进青少年全面发展的野外生存课程在俄罗斯、日本和欧美等教育大国得到重视并推广,成为中小学和大学教学大纲中不可或缺的内容。实践证明,将孩子放到可控的、有一定危险的野外环境中,孩子会建立起自己的“危险管理能力”,知道如何去评估潜在风险,知道自己能否应对这种风险带来的不良后果。将孩子放到一个具有一定困难的环境中,能锻炼孩子坚强的个性、自立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能锤炼克服困难的品性。孩子遇到了困难首先会想办法自己解决,如果自己无法解决,会去找同伴寻求帮助,这又锻炼了孩子的社会交往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开设野外生存课程就是回归教育的原生态,在大自然“没有天花板或墙壁”的教室探索求知,青少年将同时获取身体上和心灵上的双重力量。
在我国,针对青少年的野外生存生活训练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将其作为体育课程的拓展也只局限于部分高校。如何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地在我国逐步推进该课程值得思考。首先,争取家长支持与获得广泛的社会基础是开设野外生存课程的先决条件。近年来,许多青少年的亚健康状态和心理问题开始让家长们意识到“圈养”的危害,希望孩子在生机无限的大自然中获取养分和力量。这一需求使课程的开设有了保障和支撑,相应地,就需要广大教育工作者加大宣传力度,让家长了解课程本身以及对学生增强体能、获取知识、锻炼意志品质等具有的重要作用,积极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从而凝聚更广泛的支持力量。
其次,将安全问题放在首位,确保训练过程安全可控是实现野外生存课程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由于野外是一个陌生的生态环境,各种安全事故成为影响课程顺利进行的主要障碍。只有切实加强课程安全管理,重视对学生安全意识的培养和安全知识的教育,做好各类风险应对预案,并建立高效的紧急救援系统,才能将不安全或不确定因素降到最小,打消各方面的顾虑,实现课程的良性发展。
另外,借助社会力量、用好多方资源是探索建立适应国情的课程模式的有效途径。野外生存课程对教师的要求很高,即使是体育教师,在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的情况下也难以胜任工作,而国内中小学一线教师的精力和经验都很有限,这就使新课标在具体教学中的落实陷入尴尬境地,相关要求也极可能变为一纸空谈。如今社会对野外运动和素质拓展训练投入了大量财力物力,既为野外生存课程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同时也奠定了良好的物质基础。不仅有专门的培训机构进行专业指导,更有许多商业投资的户外场地设施,一经改造即可转化为专门的野外生存实验训练基地,充分利用好这些人力物力资源,或可加快推进国内相关课程开设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