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天暖,虾蛄饱满。
海洋,是动物在地球上的另一个大舞台。陆地上的动物,人们眼见容易,感觉直观,而海洋里的动物往往隔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许多人只闻其名难见其身。虾蛄可能就属于这类情况。
虾蛄也称琵琶虾或皮皮虾。春天的琵琶虾是四季里最肥的,只要一看虾脖子处的几道白色横杠,内行人就知道琵琶虾最美味的时节已经到了。
在渔家人形形色色的海产品中,这种被称为平民海鲜的琵琶虾,这些年来正越来越被天南海北的食客认可。虽说其浑身长满皮壳不易剥离,但那鲜美的味道却让人食之留恋,回味难忘。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琵琶虾名字虽然好听,可貌相真比不上其它海洋动物。它实际上是一种性情狂暴的软甲足类海洋动物,不是真正的虾类。这种称虾却不是虾的海鲜,在我国沿海地区处处可见。不同地域的人们对琵琶虾的叫法也各有不同,如:皮皮虾、虾爬子、虾虎、皮带虾、虾婆等,在山东蓬莱人们还叫它“官帽虾”,因其尾部倒过来宛如古代官员的乌纱帽,因而赢得此名。
琵琶虾其貌不扬,主要因为外形上的明显特征。如同刀郎一般的这种海洋动物,头部有两把镰刀状的大角节,且活动自如,那实际上是它自身护卫的利器之一。别小看这两把镰刀,它能辅助琵琶虾撕碎食物,甚至能敲碎螃蟹的硬壳,还能把人的手指割出很深的刀口。琵琶虾长条的背部,布满了一节一节的硬壳,腹部有多节软片状附肢,尾部有如官帽一般的硬甲,这个硬甲又是它防身护卫和筑巢的利器。
琵琶虾多穴居,常在浅海泥沙中掘穴,穴多为“U”字形。别看它貌似笨拙,实际上个性生猛。虽平时深居海底,但视力十分锐利,其猎物大部分为底栖性不善于游泳的生物,包括各种贝类、螃蟹、海胆等,它能够轻易破坏猎物的外层硬壳,享用内部的鲜肉。披着钙化装甲的琵琶虾也是打仗的高手,平时非常善于打埋伏,即使立着脚尖悄然路过的螃蟹,有时也常成为其攻击的对象。它会用位于头部的两个锤节对猎物进行猛烈打击,并用它头下带倒刺的臂飞快地刺向食物,可以毁坏蟹的神经系统并使其当场毙命。更令人惊叹的是,琵琶虾还能抓住比它身体大十倍、重十倍的头足类动物,如章鱼等。有时候,即使它被猎物吞到嘴里,也会在嘴中挣扎不已,让猎物很难下咽,最终会被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记得小时候赶小海,经常在海滩上挖琵琶虾,手指和脚趾遭受的夹疼至今刻骨铭心。大海退潮后,在露出的海滩上仔细搜寻,往往会发现一个个小小的洞口,发现了一个,还会在附近再找到一个,不用说,这就是琵琶虾日常进出的穴居地。这时候,只要用脚在一个洞口上不断地下压,洞里的水就会在压力下,把它从另一个洞口赶出来。可要把琵琶虾抓到篮子里就费劲了,稍不小心就会被它翻卷起来的尾部硬甲刺破手指。正确的捕捉方法是,必须从它脊梁背部的中间用手捏住,才能顺溜地提到篮子里。
琵琶虾的能量格外惊人。这种聪明的海洋生物长着一双奇特的大眼睛,能够伸出体外。据介绍,它的眼睛中存有十二个光感器,而人类只有三个。每只眼睛均由上万个六边形组成,能够识别出许多人类看不见的颜色以及不同波长的光线,并对太阳光进行过滤。还能通过消除光谱的无用光波来减轻眼睛感光的压力。这是一个跟人类完全不一样的视觉系统。由此可见,外部世界的许多生物本能,神奇得令人刮目相看。
琵琶虾的生命力极强,繁殖期平均产卵量三万到五万粒,多者二十万粒。据渔民介绍,由于市场需求大,近年来许多地方的渔民开始尝试人工繁殖,但因其育苗技术尚处试验阶段,还存在许多技术问题,至今未能广泛推开。从另一方面说,这也是一个契机,预示着琵琶虾未来的市场将会随着育苗技术的突破,为渔民们创造出更大的经济价值。
琵琶虾的吃法很简单。一般加水蒸煮五分钟左右,皮色变红即可。也可在锅内把皮皮虾油炸至金黄,再加入尖椒末和蒜末炒香再吃。喜欢辣味的,也可在锅内放入适量的香辣油再加入辣椒、花椒粒、豆瓣酱、葱、姜煸炒,等到虾身变色后,稍微加点清水,用小火稍微炖一会儿,就可出锅。这种做法特点是麻辣鲜香,隔着好远就能闻到诱人的味道。
食用琵琶虾的最佳月份,为每年的四至五月开春时。此时,琵琶虾肉质饱满,鲜嫩可口。由于它大多时间会在海水里浮游,渔民们会用一种细细的粘网,在涨满潮的时候下到海里,善于游泳的琵琶虾此时大都成群游动,遇到粘网就很难脱身,而且越挣扎越粘得结实。待到起网时,粘网内外会挂满了正在挣扎的琵琶虾。不过,粘上容易,摘下来可就费劲了,有时候会把粘网撕得到处都是大口子。
一般来讲,区分琵琶虾雌雄一目了然。母的琵琶虾的个头细小,公的身躯硕大。另一个区分的方法是,母的琵琶虾的脖子部位都会有一个白色的“王”字。这对于不了解海鲜的人来说,特别易于挑选。有的摊位还专门将母琵琶虾挑出来出售,让食客尤为称心。
也许,生活工作的压力会让人的口味简单应付,可或许会有一天你眼前突然一亮,平淡的日子里会因一种特殊的食材而让心情得到改变。这时候,不妨带上家人,沿着漫长的海岸线,来一次开心的远游。累了,就地燃起炭火,煮一二份海鲜,包括这鲜美便宜的琵琶虾。沐浴着阳光与海风,淡定中放逐所有的疲惫和烦恼,让心情在烟波海浪中放松放松。
小小琵琶虾,大自然的馈赠,看似貌不惊人,却能以特有的品质,让人把眼光和餐桌面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