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已经成为目前流行语中排名第一位的词语,“死于雾霾的一代”、“孟母三迁”等等朋友圈文章此起彼伏。我们知道雾霾有害健康,但除了“80个PM2.5堵死1个肺泡”,我们还应该了解哪些呢?
在WebMD网站的“Outdoor Pollution and Lung Function Effects”一文介绍,空气污染包括臭氧、二氧化氮、二氧化硫、可吸入颗粒物等多种成分。具体某一种成分会引起哪一种疾病,其实并不能完全说清,来自于佐治亚医学中心的Dennis Ownby教授指出,因为每一种成分都可能损害我们的肺脏,还会引起心血管疾病以及心脏风险事件。
在美国,危害性最大的成分是臭氧,包括二氧化硫。当分子进入肺脏后发生氧化反应,破坏肺脏表面的细胞,引起炎症、咳嗽乃至呼吸困难,由于呼吸困难还会加重心脏的负担。而对于可吸入颗粒物,也就是我国最熟悉的PM,Ownby指出,与气体分子不同,颗粒物吸入肺脏后停留更久,将会被白细胞吞噬后排出。但是,对于吸烟或处于污染浓度较高的环境中的人群来说,吸入的颗粒物超出了排出值的上限,这些吸入的“垃圾”就再也排不出去了。
来自于北京协和医院科研处的彭俊雅医生介绍,PM2.5指粒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小颗粒,他为表明颗粒的危害进行了一次实验。实验中用了10纳米,25纳米,50纳米的金颗粒放到细胞培养基中,细胞经过一小段时间非常不客气地”吃“进去了。实验结果发现,图一是显微镜放大一定倍数的图,可以看到黑色的颗粒不同程度地堆积在细胞里面;图二是电镜图,能够看到细胞中的垃圾降解厂——溶酶体,堆满了深黑色的金颗粒。
细胞垃圾的清理是需要特定的酶,而细胞并没有清理这些外来小颗粒的酶,结果是小颗粒在溶酶体中越堆越多,最后的结局就是细胞死掉。细胞能够有一定机制外排,但只占一小部分。
16年5月,由中山大学公卫学院与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合作,在美国心脏协会《Hypertension》杂志发表的一篇调查报告中指出,综合多篇空气污染物与高血压疾病联系的文献发现,短期暴露于SO2、PM2.5、PM10和长期暴露于SO2和PM10能够增加高血压的风险。机理分析,各类污染成分会引起炎症及氧化应激反应,引起交感神经兴奋以及促进动脉血管的重构。
实验表明,当小鼠暴露于PM2.5的环境当中时能够发现血液内毒素成分、白介素-8以及TNF-α显著性提升;由于氧化应激反应刺激血管内皮细胞,可使血管内部阻力增大;同时,PM也可以直接刺激植物神经收缩血管引起血压升高;这些成分还可能抑制钠排出,以及夜间的血压调节;另外,由于不断变化的内环境可能导致肾脏的钠调节功能受损,也是血压增高的因素之一。
近期,在我国心血管病专家胡大一教授文中提到,当今10%-25%的冠心病发病不能由传统危险因素解释。非传统危险因素,如精神社会压力、空气污染、炎症诱发物可能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胡大一指出,综合多部研究报告发现,长期暴露于PM2.5环境可增加高血压、糖尿病;PM短期(几小时)暴露可导致急性心肌梗死事件增加,PM2.5的长期暴露可增加缺血性心脏病死亡;
PM10浓度的升高,心肌梗死后的不良事件(死亡、再发心梗、因心衰住院)发生风险显著增高;既往冠心病患者对PM所致心脏缺血事件敏感性更高。可以得出结论——雾霾组成成分复杂,对人体多个系统产生反应,对心血管系统危害极大,加重社会疾病负担——可以说,我国雾霾范围广,浓度高,每年持续时间长,且呈恶化趋势。
据USNews介绍,世界多个大都市的治霾策略是限制机动车的使用。在2014年3月17日,巴黎在全市179个检查点投入700名警力进行车辆检测,在半天的时间里就开出了4000份罚单;巴西圣保罗则是通过一套复杂的系统限制车辆在每周的运行时间(类似于我国的限号);柏林对进入城市的汽车有着严格的监察;而伦敦则是对高峰期在市中心行驶的车辆收取额外的费用。
上个世纪,美国洛杉矶由于空气污染而被世人诟病,通过控制垃圾焚烧、限制天然气使用等多重排除后发现,污染是由于机动车的尾气排放引起的光化学污染,后经机动车排放的“加州标准”多年持续的严格限制使城市重见蓝天。众所周知,北京对机动车也采取了严格的单双号限制,但是不论是禁哪一种都不能阻止雾霾发生。究竟是禁晚了,还是说我国雾霾的主要原因不是机动车呢?可以说,我们的雾霾成因、成分很复杂,还需要更细化的化学分析进行判断。
宣武医院胸外科支修益教授介绍,北京仅仅是从2014年开始才启动将PM2.5作为空气质量评估标准的试点工作,2015年才正式开始以PM2.5浓度作为衡量空气质量的标准,在这之前并没有相关的临床研究数据。不管什么样的针对PM2.5对健康造成危害的临床研究,无论是国外的流行病调查数据,还是实验室中的科研成果,要想得到确切的研究结论都需要更长时间的跟踪调查和更大的研究样本量。我们真心希望能够像研究烟草导致肺癌高发的吸烟指数一样,尽早研究确定出影响肺癌或和COPD(慢性阻塞性等疾病相关的“雾霾指数”。
比如,等到了2020年,北京已经有了5年完整的PM2.5对疾病和健康人群的影响数据,雾霾高发地区与PM2.5相关的疾病谱变化曲线,以及所谓的雾霾导致抗生素耐药菌的形成等科学数据,也就是说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用流行病的数据和科学的事实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