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你把一辆加满油的新车借给别人,当这辆车回到你身边时它已破旧不堪,有的零破甚至还坏了。”
这是穆里尼奥对“FIFA病毒”最形象的比喻。近年来,国家队比赛过多导致球员频繁受伤、俱乐部因此承担风险已经成为一个普遍现象,这早已招致众多欧洲豪门球会的不满。FIFA一度竭力避免有参赛国家队派出所谓“二队”来应付联合会杯,导致比赛质量下降。
毋庸置疑,俱乐部考虑的真的很现实——纽卡斯尔就饱受欧文受伤但足总“不买单”之厄,直至今天,大俱乐部也认为FIFA的钱无法解决核心球员受伤的悲苦。
今年英足总主席格雷格•戴克宣布劳工证制度改革,对中国这样世界排名在50名之后的国家所属球员来说,连申请赴英超踢球的资格都没有了。客观上,留洋军团减少对中国国家队“全阵容”出击有利,但即便如此,俱乐部和国家队的博弈也在加剧。当三名恒大球员带着伤病报告前往国家队报到时,人们并没有意识到,两年前的东亚杯之前,恒大出台《国脚八条规定》,其中的奖惩措施引发了职业足球的讨论。
今天,这种讨论还在继续——只不过从一个相反的方向。两年,恒大对职业足球最深刻的认识就是“人”——卡纳瓦罗被解职最为关键的原因,就是他所带的球队出现了不可遏制的大面积伤病,从而促使许家印痛下决心。
“于汉超、邹正、冯潇霆3个人不太适合去参加国家队的比赛,不过他们可以去报到。我们会把伤病报告让他们带到国家队去,这些球员可能需要10到15天的时间恢复。”这样的话从“大菲力”斯科拉里的嘴里说出来,也算是一种入乡随俗。除此之外,富力的姜至鹏、国安的于大宝也都在上轮联赛之中受伤。姜至鹏的伤势最重,已经得到国家队的批准可以不用前往武汉。
伤病由国家队的医疗组而不是俱乐部的医疗组来定,但在这里,我们已经不想讨论信任问题。显然还有一个问题更为重要:对足协而言,东亚杯是现实中的最顶级赛事。
客观而言,过去十年中国足稍微拿得出的成绩,都是在东亚杯(东亚四强赛)中斩获的。2005年,朱广沪带领国足首夺“东亚四强赛”冠军,业界一时亢奋不已;5年过后,高洪波带队再次拿到东亚杯冠军,并3比0击败了32年未曾击败过的韩国;2013年傅博的国足连平日韩,击败澳大利亚,最终夺得亚军。
一方面,区域性赛事东亚杯奖杯分量,其实对日韩澳大利亚等国而言影响有限。和傅博的国家队战成平局的日韩,统统没有招入“旅欧球员”,日本队只有田辽一参加了之前的联合会杯,澳大利亚更是派出了大量的“90后”。另外一方面,对中国而言,东亚杯不但是实际上的最顶级赛事,而且赛果更不会刻上“但该项赛事对方只派出B队”字样。所以,全力以赴征召可能的一切人选,也是值得理解的——也许业界说朱广沪、高洪波拿下东亚杯后亚洲杯小组赛折戟,傅博拿下亚军后然并卵,但是,这些对足协而言都不是重点。
两年前的东亚杯出征之前,蔡振华来到队里发表长达1个小时的动员演讲。由此可见,1比5负泰国对于国足的精神刺激是有多大。从主帅傅博,到队长郑智甚至是小将张稀哲,都在赛前公开发出“要对得起国家”的声音,这样的足球大气候一直存在。
职业化改革意味着球员成为俱乐部的“私有财产”,但同时国家队的意义也毋庸置疑。两者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2001年由米卢领军的中国国家队,主力杨晨和谢晖当时都在德国踢球,于是锋线上平时参加训练的人,到了比赛的时候却上不了场;平时不练的“海归”,到了比赛中又是铁打的主力。这种“练赛倒置”,除了让队员心里多少有些失衡外,那些向国家队输送了球员的俱乐部也不干了。于是传出了米卢亲验曲圣卿痔疮的段子(还有那个著名的翻译段子,something wrong with his asshole)。我们或许忘了,其实郝海东因为长期集训的事情,和米卢一度冷战。其实不仅仅是受伤,俱乐部和球员一度认为连“耽误时间”、“潜在磨损”也是需要考虑的。
征召郑智、孙继海、邵佳一等人参加国家队热身赛、世预赛亚洲杯第一阶段预赛,一度是中国足球最为痛苦的篇章。2005年孙继海被从英格兰叫回参加对塞黑的友谊赛,转播暴露了长途旅行后的疲惫——面对镜头,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和国家队的至高荣誉相比,无论是个人的职业还是整个联赛的价值,都是处于无话语权一端的。我个人不知道中超的赞助节节攀高之时,企业们是否意识到这个问题。
2010年10月,因为过低的国家队参赛津贴,日本职业球员工会代表国脚与足协进行紧急谈判。谈判一度陷入僵局。日本国脚对每场热身赛4万日元的津贴忍无可忍,他们计划在当月27日的集训备战中进行示威。
照我们的观点,不谈爱国的日本队应该早就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