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庄辣子鸡
去年夏天,矿产测量项目,到枣庄出野外。
枣庄市区不大,四横四纵只有几条大道,仿佛和它地级市的身份不太搭配。城市天际线不算高,建筑都颇老旧。枣庄以前是一个煤炭产地,也许是这个原因,整个城市里的灰特别大,到处都灰蒙蒙的,在夏日的烈日下,显得没有精神。
从济南到枣庄,已是中午一点多了,在城东湖边的一家小店里打尖,准备吃完饭再赶奔工地。
枣庄人嗜辣,也许是紧邻微山湖的原因,水气大,吃辣可以祛除寒气水气,想来和川人嗜辣的原因一样。零七年冬天,我和珂工在鲁城出野外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枣庄厨师的厉害,据说他们不放辣椒不会做菜,就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会抓上一大把红辣椒。那年冬天特别的冷,在野外布网,经常是汗湿透了毛衣接着湿透迷彩然后又被冷风吹透,正是那一把鲜艳的红辣椒才帮我们驱走了那冬日的严寒。
一走进小店,就闻到那熟悉的炸辣椒的香味。店很小,只有地上放着五六个小矮桌。老板看我们人多,就把我们让进了店里唯一的一个小单间。
来枣庄不能不点辣子鸡,枣庄有几大特色菜,辣子鸡居首,另外还有西集羊汤、野菜煎饼等。喝过了单县羊汤,天下羊汤已不放在我等眼里,野菜煎饼也不是吃的时候,所以我们只点了辣子鸡和另外几个小菜。
枣庄的小菜真的不是盖得,就连煮花生米里面都是红艳艳的一片,不过确实开胃。下午还有任务,不敢喝酒,就着花生喝着茶,我们“吃吃”地等待着辣子鸡。
当店老板端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铁盘子推门进来的时候,我们也知道令人期盼的辣子鸡终于来了。
未见其菜,先闻其香。只一瞬间,一种极其强烈的香味和辣味,旋风般席卷过来,来势之凶猛,竟然令人有一种倾倒的感觉,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肯定会站不稳脚。辣子鸡的香味先声夺人,骄傲的宣布着自己的不平凡。辣子鸡的辣味和香味有若台风过境,极其迅猛的席卷了整个鼻腔,这一刻,仿佛鼻腔中所有味蕾表面的皱褶,仿佛在一瞬间猛然展开,尽力去吸收这种华丽而强烈的味道。
一个大铁盘,大小若脸盆,不甚深。上来时热气腾腾,噼里啪啦作响。盘子里头满眼望去,暗红色的鸡肉、鲜红的红椒、碧绿的青椒、白色的蒜瓣、黄色的姜片,还有满盘子的干辣椒,满满地堆着,构成一首色彩的交响曲。还没吃到嘴里,光是看,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了。
抢先夹起一块鸡肉入口嚼时,顿时感觉舌尖一麻。鸡肉质相当紧,虽烧得通透依旧是好嚼头,但鸡肉的香味已然尝不出,鸡肉和辣椒的味道合二为一。咀嚼时,鲜美辣爽之味过于浓烈,仿佛这个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鲜、香、甘、润、滑,交替猛烈攻击味蕾,乃至其中鸡肉本身展现出来的肉质,都很难细细品味。夹一筷子青椒,辣味却比鸡肉辣得更霸道,嘴中瞬时有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也许应该叫那种感觉为“爽”。
辣子鸡入口,汗水却已然顺着脖子流了下来,顾不上去抹,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在大快朵颐。直吃到汗流浃背,满嘴的辣气,仿佛像着了的火苗一样,不停地向外喷着。此时,我脑中不由地显现出了儿时看动画片中那个喷火的恐龙的形象。痛痛快快的吃完饭,嘴中的味蕾仿佛全部已经被辣味麻木了,依然沉浸在那种无敌的辣当中……
后记:经此一顿辣子鸡,果然三日不知肉味。辣子鸡的味道太过于霸道了,直到这次野外工作结束,三天内吃都没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
呜呼,辣哉,枣庄辣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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