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不经意间会在时而清晰又模糊的记忆中想起那间曾经生活过18年的老屋。它带给我的记忆是那样的温馨和朴实,以至于总在梦中重又回到那间熟悉的老屋。
老屋坐落在一座山根下。屋的前后夹着杖子(篱笆)。屋后是一片山坡,栽种着几种果木。苹果梨树、海棠树、李子树各有2棵,秋天果实成熟的时候,在物质极度匮乏的那个年代,可以用来尝尝鲜,解解馋。屋前的院子里有一藤葡萄,一个菜窖,一个搭建的简易鸡舍,还有一株高大挺拔的杨树。听父亲说,这株杨树在建房子的时候就存在了,有句老话说:前不栽杨、后不种柳。这株杨树当时命悬一线,多亏父亲不信邪,力保了它。
整座老屋分两家居住。邻居是朝鲜族。所以屋内的设计迥然不同。老屋是老式的东西屋设计。而朝鲜族室内的构筑结构相当简易,一铺大炕连着锅台,之间并无阻隔,且灶坑是深陷下去的,上边横上隔板,与锅台水平。有条件或者炕比较大的中间隔一段拉门,就算是两室了。
印象中老屋共有三间独立的小房间。虽然家中人口多,但好在都是兄弟,住着也算方便。炕上铺的是席子,席子新的时候还好,等破旧了就很麻烦。因为父母都要出去劳作,兄弟们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大哥因为比我们大很多,所以就担当起照顾我们的责任。听大哥说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在破旧的席子上爬,经常在膝盖和脚上扎进去席刺,疼得大哭小叫的,于是大哥每次都细心的把刺拔出(现在知道这些事了,对大哥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后来条件好点了,就换成刷油的纤维炕板,要好得多。也许是那时太小,自己丝毫没有印象。
小时候住在老屋里很怕一件事情,就是夜晚老鼠的神秘出没。那时的房子都是土坯砌墙,木架拱顶的结构。屋顶是用报刊、画报之类的纸张糊的。每到夜半,屋顶就成了老鼠的跑马场,厮打声不绝于耳,熟睡中经常被这声音惊醒,便在惊恐中半睡半醒着度过一夜,因为那时小,时常噩梦相伴。一次夜半噩梦,翻身起来,打开后窗跳将出去,狠命敲打前门,把父母兄弟惊醒,家人一脸的惊讶,而我却站着瑟瑟发抖。好多天无精打采,母亲说我是下着了,站在门口拿着饭勺连叫三次,居然好了。记忆中在我们小时候母亲经常如法炮制,均立竿见影。到如今还莫名其妙却感叹其奇妙,以至于曾经我的孩子出现如此症状时也这般效仿,但觉得没有母亲那么神奇、有效。
生活在老屋的那些年,在我感觉中一直散发着浓郁纯朴的乡土气息,亲切随和温暖。邻里之间相处如同一家,做点好吃的就送去些,用什么家什也不用招呼,用完归还就好。小时候非常喜欢吃朝鲜族辣白菜,每年秋冬春季节邻居朝鲜族大嫂都会不时送些过来,而我们作为回报送点饺子、煎饼(母亲自己摊)之类的。现在依然对辣白菜情有独钟,不过总感觉没有那时的好吃。
老屋在我离家三年回来时,已经不复存在,成了一片废墟,尽管替换老屋的是一座宽敞明亮的砖瓦房。确信老屋已经在这个世界、在我的视线中真切的消失后,我站在老屋的废墟上良久不舍离去,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难以平复。
家乡的老屋给了我童年的欢乐,哺育我成长,让我长大后像老屋那样淳朴依然。多年过后,只要有机会再回家乡,我都要去老屋原址看上一眼。不为别的,就是对家乡割舍不下的一种情愫,一丝对老屋的怀念。
“本文由武当休闲山庄和原作者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